宋代时期的古诗文

贾谊不至公卿论

宋代欧阳修

  论曰:汉兴,本恭俭,革弊末、移风俗之厚者,以孝文为称首;仪礼乐、兴制度、切当世之务者,惟贾生为美谈。天子方忻然说之,倚以为用,而卒遭周勃、东阳之毁,以谓儒学之生纷乱诸事,由是斥去,竞以忧死。班史赞之以“谊天年早终,虽不至公卿,未为不遇”。予切惑之,尝试论之曰:

  孝文之兴,汉三世矣。孤秦之弊未救,诸吕之危继作,南北兴两军之诛,京师新蹀血之变。而文帝由代邸嗣汉位,天下初定,人心未集。方且破觚斫雕,衣绨履革,务率敦朴,推行恭俭。故改作之议谦于未遑、制度之风阙然不讲者,二十余年矣。而谊因痛哭以悯世,太息而著论。况是时方隅未宁,表里未辑,匈奴桀黠,朝那、上郡萧然苦兵;侯王僭效,淮南、济北继以见戮。谊指陈当世之宜,规画亿裁之策,愿试属国以系单于之颈,请分诸子以弱侯王之势。上徒善其言,而不克用。

  又若鉴秦俗之薄恶,指汉风之奢侈,叹屋壁之被帝服,愤优倡之为后饰。请设庠序,述宗周之长久;深戒刑罚,明孤秦之速亡。譬人主之加堂,所以忧臣子之礼;置天下于大器,所以见安危之几。诸所以日不可胜,而文帝卒能拱默化理、推行恭俭、缓除刑罚、善养臣下者,谊之所言略施行矣。故天下以谓可任公卿,而刘向亦称远过伊·、管。然卒以不用者,得非孝文之初立日浅,而宿将老臣方握其事?或艾旗斩级矢石之勇,或鼓刀贩缯贾竖之人,朴而少文,昧于大体,相与非斥,至于谪去,则谊之不遇,可胜叹哉?

  且以谊之所陈,孝文略施其术,犹能比德于成、康。况用于朝廷之叫,坐于廊庙之上,则举大汉之风,登三皇之首,犹决壅裨坠耳。奈何俯抑佐王之略,远致诸侯之间!故谊过长沙,作赋以吊汨罗,而太史公传于屈原之后,明其若屈原之忠而遭弃逐也。而班固不讥文帝之远贤,痛贾生之不用,但谓其天年早终。且谊以失志忧伤而横天,岂曰天年乎!则固之善志,逮与《春秋》褒贬万一矣。

  谨论。


啄木

宋代梅尧臣

中园啄尽蠹,未肯出林飞。
不识黄金弹,双翎坠落晖。

啄木二首

宋代梅尧臣

城头啄枯杨,城下啄枯桑。
朝啄不停咮,暮啄不充肠。
寒风正洌洌,蠹穴虫且殭。
况兹园林迥,剥剥响何长。

啄木吟

宋代宋自逊

志非啄木在啄虫,利觜似染虫血红。
木外无虫虫在中,外视一啄殊不空。
人嗟木皮遭啮毁,岂知虫多木心死。
木心无蠹木乃荣,安得去国之蠹如此觜。

啄木歌

宋代王禹偁

淮南啄木大如鸦,顶似仙鹤堆丹砂。
嘴长数寸劲如铁,丁丁乱凿乾枯查。
黄柑红桃多有蠹,受命凤皇须破柱。
何当更与绣衣裳,羽族横飞作持斧。

赠琴客陆元章

宋代白玉蟾

手持一枚寒水晶,十指击戛如玉鸣。
曲弹白雪阳春调,调有高山流水声。
松梢鹤唳恰夜半,寒烟寂寂风泠泠。
纸衾瓦枕冷如水,展转无梦睡不成。
起来搔首抚一阕,吟罢满山秋月明。

送道人归华阳

宋代周文璞

山中无酒禁,户户有松醪。
旋汲泉炊饭,多挑笋助庖。
天灯将出现,野月未能高。
忆我初游日,先将石洞敲。

送僧归华藏

宋代释道宁

禅人告别欲南归,卷衲和云伴锡飞。
脚下路穿华藏界,何须待叩吉祥机。

默坐

宋代陆游

巧说安能敌拙修,焚香默坐一窗幽。
煌煌炎火常下照,浩浩黄河方逆流。
气住神仙端可学,心虚造物本同游。
绝知此事不相负,荆棘翦除梨栗秋。

默坐偶成 其一

宋代郑清之

洹河见水老如新,此见云何别妄真。心本佛心须作佛,境皆尘境莫随尘。

空中花果浮生眼,梦里悲欢现在身。万事卢胡吃茶去,不知谁主更谁宾。